2013年1月5日

2013 1/5 土耳其卡關,永遠闖不過的中東 Ardinos Greece




        兩枝孤草,影子不再落單之後..........

        快樂越是短暫就會更加令人珍惜,就像最美的煙火通常都是瞬逝的。

        2013年一月一日,老天給我一個新禮物,Raf(文後簡稱小哈)。小哈的加入讓我體會到完全不同的旅行感受,正確來說應該是沒了流浪的冷峻、少了流亡般的難耐。小哈加入的時機也正好是我的英文聽力能應付簡單會話與表達,小哈又會說法文剛好可以教我法文發音。

        小哈話並不算多,與Phillip相較之下可說非常安靜,是個穩重內斂卻又非常熱情的人,我們各自騎著單車感覺十分自在,不用擔心沉默而亂找話題,有時我們反而享受著只有彼此踩踏單車的沉默空間。幾天的交談下,我發覺小哈與我有些類似,也屬於較為感性的人,我看著他每天記下日記,但他說不一定寫旅行上看到的人事物,總是只寫內心的想法與感受,有時可能是一篇短詩甚至一句詩籤,跟旅行拍的照片沒啥關係!所以我對他更加產生興趣,這幾天中英字典一直帶在身上,一想到什麼想問又不會說的就拿出來翻,卻盡是查一些不切實際不怎麼實用的字詞,最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提問因此作罷!!



        初遇小哈時,雖然他身材結實高瘦,但感覺氣色稍虛弱些,過去的經驗告訴我,外國單車客即使他們放慢速度輕鬆騎我也追不上,而小哈的速度我竟然勉強能跟上,我判定小哈一定是動太多吃太少加上對氣溫不習慣,可能就是沒吃足夠而且又是冬天,才會感覺有些虛弱。同行幾天下來,每餐都是我負責開伙,但小哈可以說是漸入佳境,反倒是我每天都在想早餐要換什麼口味?晚餐要煮些什麼?



        現在小哈開始幫我切青菜切蒜末,看他人高馬大在寒冷的氣溫下幫我切碎蒜頭,模樣實在很可愛。我已經習慣在0至5°C之間的氣溫生活,其實我自己來做這些瑣事就行了,還讓他做這苦差事,真是難為小哈了。

小哈太冷,穿著羽絨衣站在陽光下取暖

        我打著如意算盤,假若能順利進土耳其的話,我想在抵達伊斯坦堡前,趁一路上幫小哈解決裝備上的問題,例如:羽絨睡袋潮濕、帳蓬反潮等問題。通常每當我換一個新裝備後,都會有一陣子搞得自己很狼狽,主因除了裝備品質不佳之外,大多是因為對裝備使用上的不熟悉。檢查小哈所有的裝備後,發現品質都非常高檔,我覺得若懂得使用的話,要去天涯海角並非不可能,只是我們兩個都不懂這頂帳蓬的通風設計,試了兩夜還是反潮。若是我的帳蓬,我會選擇把內外帳分開打包,防風防水外帳要多濕就隨便它,能保持防蚊內帳乾燥就好,不過這個蟲蛹式的帳蓬,內外帳連接的扣環少說有16個以上,一拆一裝等於每天收帳蓬和搭帳蓬的工時就要兩倍以上,我習慣一個人做一大堆瑣事,只為了能走更長遠的路,但對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要睡上兩三百天帳蓬的小哈來說就太過折騰了。

        兩人的旅程,我開始不再只想著自己,我幾乎把心思全放在同伴身上。昨晚雖然在美麗的海邊過夜,但夜裡起風,我知道無情的風一定把帳蓬吹的凝霜或結冰,約凌晨四點左右,我聽到小哈在帳蓬裡不斷翻身的聲音,我擔心是否帳蓬反潮弄濕睡袋,羽絨材質只要濕掉可就沒啥作用了,我喊一聲「Raf!!」幸好沒有回應,可能只是作惡夢吧,就讓他繼續翻身。

        早上七點陽光才跚跚來遲,我先行起床收拾,溫度計顯示0°C,但我不戴手套,手指卻還能收捨結霜的帳蓬,我想感覺溫度一定不到0°C而至少有5度吧,突然想到如果小哈的帳蓬反潮碰到水的話,會感覺比零下還更冷,我探頭看小哈的帳蓬內,天啊!真的一整個濕透,跟我剛開始在北美洲時的慘況一樣,就算沒下雨也把帳蓬裡面弄得跟下雨沒兩樣。小哈從睡袋裡露出頭說:「bonjour!」真不知該說你勇敢還是不怕死啊,還有心情bonjour咧,我說tres bien,趕緊開火燒水並拿出背包裡的巧克力,要小哈先吃一點再做收拾工作,我叫他用他的火爐拿出來生火放在帳蓬內試看看有沒有辦法把水氣蒸出,並說:「如果有任何需要只要喊我一聲,我會幫你收帳蓬行李,然後跟你去找hotel,就是別拿生命開玩笑」昨天在路上才跟他說:「英雄通常都不是最神勇的那一個,只不過是最後唯一生存的那一個罷了」並跟他提起我在挪威時的遭遇,當時是有多神勇?還不是照樣掛掉,輸得難看。

雖然沒下雨,但帳蓬內像下了一夜的雨似的

        即使我想幫小哈解決眼前的問題,希望他平安抵達蒙古完成旅程,可惜下午進土耳其關卡時,我就被邊關擋下來了,或許凡事都有其該走的路,我一直相信小哈是幸運星,他靠看己一定也能做得很好。

哩嘛卡糗a
笑得那麼苦是怎樣~

        我們在希土邊境告別,只有短短五天卻覺得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似的,天空烏雲越漸低沉,天光就越漸灰暗,提醒他快下雨了,趕快到第一個城市買些糧食渡過星期日,然後敲門請求過夜否則帳蓬睡袋又要全濕一次。小哈先走後,突然想起我在諾曼地時Christine為我送行的照片,猛然掏出相機追上前去,只想抓住小哈離去的背影,因為我可能拿不到土簽了,沒想到原來小哈一直都頻頻回頭跟本沒騎多遠,這才知道送行者是小哈不是我,他應該了解該擔心前程較多的人是我吧!!收起想機跨上單車,回頭步上來時路,天空開始落下零零散散的雨點,不知算是對我哀悼的眼淚呢?還是對我假哭的嘲諷?

別再回頭望,我都拍不到好照片XD

以為來到這個關卡會有奇蹟發生
沒想到一切又回到原點
        對於簽證這檔事,已經感到十足地厭倦與疲憊,他們不知道我必需花多少汗水、忍受多少風霜才能站他們面前哀求他;他們可以雲淡風輕地說:「回希臘辦簽證」我知道我回希臘得到的答案也將是「回你的國家辦簽證!」因此我只能面帶微笑地說「我試試,謝謝!」即便小哈口中不斷咒罵著,但這就是社會、這就是遊戲規則,不然每個人都牽一輛單車就到邊關去買簽證,那長官也很難做事吧!我安慰小哈別生氣了,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倒是當時我觀察長官對小哈的嘴臉和對我的嘴臉,令我體會到什麼是歐洲人?什麼是東方人?真是謝謝這位長官給我新的體驗。

        如今不論前進或後退,對我而言都是"on my way",我說過我早已沒有眼淚,我反還要笑著上路!!

        抵達邊關前的中午時分,小哈問我要不要先買糧食?我說「到土耳其再買!」但經過Carrefour時,要求小哈等一下,我堅持要去家樂福買Wafel。遇到小哈的第一天,他就請我吃Wafel,還介紹Wafel讓我認識,原來Wafel最有名的是在比利時,小哈說在法國叫「Gaufre」,我說「我喜歡Wafel這名字。」因為發音跟小哈的名字很類似。各分東西後,晚上我冒著雨騎回Feres前的小村Ardinos雨已經下得很大,搭好帳蓬天色全黑,我不想摸黑開火,打開背包看著剩下四片Wafel,我一口氣全吃掉。

下雨的夜晚令我很不舒服
尤其是午夜的北風

        Wafel.......Raf雖說他會在伊斯坦堡停兩個星期左右,可以等我,但我心知肚明,或許跟本不可能拿到土耳其簽證,下次見面不要是在彼此的國家碰面,希望是雙枝孤草的獨影,在旅途上再度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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